玻璃腳踝

※假王子真人魚；靈感來自 @Mr.MJJ 的飯繪
※BGM：林俊傑 - 美人魚
※黃旼炫×金鐘炫；OOC，勿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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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傳說中你為愛甘心被擱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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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鐘炫喜歡看太陽，也喜歡曬太陽。

　　崔珉起說他有病，他不懂那顆高掛在天光芒萬丈的火球有什麼好看，明明他們生活的周遭有那麼多良辰美景。珊瑚貝類小丑魚，人類甘心花大把鈔票浮潛，一覽他們從小看到大的海域，崔珉起覺得金鐘炫對光照的嚮往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美麗深海才是他們應得的歸屬。

　　郭英敏說無所謂，只要金鐘炫不像傳說中那樣為了愚蠢的人類化為泡沫就好。崔珉起聽了氣極，隨手抄起經過的螃蟹狠狠夾了郭英敏側腰：「有像你這樣的龍王嗎？不要詛咒我家鐘炫！」

　　剛從外海歸來新官上任的新晉龍王很委屈，但他不說，畢竟人魚王子崔珉起才是這片海域的實質霸主。

　　兩人，或者說一魚一龍爭吵的同時，金鐘炫早已逆行游至岸邊礁石，舒服的喬了個滿意的姿勢，感受陽光的沐浴。

　　這裡的礁石沒什麼青苔，由於金鐘炫三不五時光臨，除了邊緣的青綠，上端是光潔粗糙的岩石表面。金鐘炫的鱗片是湖水綠，海面波光粼粼，陽光反射海水，光影投射鱗面，碧藍和湖綠交錯相映出美好光景。

　　其實情況允許的話，金鐘炫更喜歡溫暖的沙地，不過最近是海水浴場的旺季，觀光客眾多。崔珉起說的那些實驗室怪談他沒少聽，金鐘炫對陽光的眷戀還沒值得他以身冒險。

　　也不是多喜歡太陽，純粹喜歡有光的地方。海裡什麼都有，就是沒有溫暖和光照，金鐘炫的尾鰭拍打水面，上身體驗天空傳來的溫度，下身感受海水的沁涼。

　　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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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對鹽分過敏，照理說是不該來這裡吹海風的，黃旼炫卻敵不過眼前美景，瞞著經紀人姜東昊硬是從劇組承租的別墅逃了出來。

　　光在房間待著都能隔窗聞到海水的鹹味，現在在防波堤邊感受更加強烈。因為體質的關係，黃旼炫很少曬太陽更少去海邊，老實說這次的案子姜東昊考量他的身體狀況不希望他接，黃旼炫卻莫名被劇本吸引，不顧姜東昊阻攔硬是簽了字。

　　其實只是廣告商的網路短劇，代言品還是跟黃旼炫一點也不配的運動飲料，就各方面而言都對黃旼炫的演藝事業沒太大幫助。「你這身價接這種三流短劇像話嗎！」姜東昊氣急敗壞。

　　「東昊啊，我現在走到這一步，是誰的功勞？」黃旼炫冷冷的說，「是我眼光好，還是你眼光好？」

　　姜東昊無言以對，默默收拾兩人的行李。

　　身為大勢演員，黃旼炫不僅外在條件和業務能力好，眼光更是毒辣，其他人都不看好的劇本被他一演硬是成了炙手可熱的劇，反而姜東昊替他接的幾個應當大紅的戲都是叫好不叫座。

　　久了姜東昊也任由他去，畢竟從小到大他沒什麼事不依著黃旼炫，多讓點也沒差。再說多虧黃旼炫的人氣爆發他也賺進不少鈔票，賺錢的人是老大，有錢能使姜東昊載著黃旼炫去海邊。

　　幸好雖然拍攝地訂在海島，海邊的戲並沒有太多。姜東昊很滿意，千叮嚀萬交代黃旼炫不要作死跑去看海，黃旼炫十分誠懇的點頭，然而姜東昊前腳剛離開，他後腳就出了別墅走到礁石邊。

　　作作樣子嘛，誰不會，黃旼炫深諳將演技應用於日常生活的技能。

　　他刻意避開人多嘴雜的海水浴場，沿著偶有當地居民經過的海堤邊走，走著走著忽地聽到歌聲，聲音斷斷續續並不清楚，但黃旼炫很確定確實有人在唱歌，而且是從海堤下頭傳來。

　　在海邊唱歌不怕吃進鹽巴嗎？黃旼炫手扶木欄探頭向下看去，想看看是誰這麼厲害，邊被海風打臉邊引吭高歌。

　　映入黃旼炫眼簾的是以男人來說略顯白皙的裸背，再向下是鱗片。

　　鱗......鱗片？

　　黃旼炫揉揉眼睛想確認，這麼一揉卻將海水的鹹全揉進眼底，他痛得直冒生理眼淚卻還是堅持一睹歌者的真面目。

　　礁石上的男人不唱歌了，突地開始唱起Rap，唱的歡了還作了個Dab。黃旼炫恍然大悟，那人應該跟他一樣也是剛上海島的演員，他不禁讚嘆起劇組的服造功力，那魚尾和鱗片真是太逼真了！真到他差點以為下面那人是人魚！

　　現實主義者黃旼炫覺得，自己用Dab判斷人魚真偽真是既有創意邏輯又合理。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笑出聲，自恃聲音不大，下頭那人卻忽地回過身和黃旼炫對上眼，小臉上布滿潮紅，不知道是被太陽曬的還是給岸上的人羞的。

　　黃旼炫一驚，想著是否該問對方大名，這麼敬業的演員他還是第一次見。正欲開口對方卻縱身躍入水面，湖水綠的魚尾濺起晶瑩的浪花，黃旼炫望著水面下若隱若現的身影，一時愣了神。

　　腦迴路還沒來得及運轉，右肩突然被某人重重一拍，黃旼炫吃痛的轉頭，來人是火冒三丈的姜東昊。

　　「不是叫你待在房間嗎！出來幹嘛！」

＃

　　金鐘炫向來藏不住秘密，而這樣什麼事情都寫在臉上的他， 偏偏和善於察言觀色的崔珉起是莫逆之交。

　　通常作完日光浴後金鐘炫的心情都會好上一整天，今天卻愁眉苦臉了一下午，活像被誰欺負。崔珉起看不下去，雙手置於金鐘炫腰側搔起癢，異樣的感覺惹得金鐘炫不停咯咯笑，一邊奶笑一邊求饒。

　　「你怎麼了，心情不好？」折騰朋友好一段時間崔珉起才切入正題，果不其然金鐘炫的神色隨即黯淡。

　　「珉起啊，如果我說我看見了王子，你相信嗎？」

　　沉默了一會兒，崔珉起回答：「相信，因為我就是。」

　　「......我是說，人類。」

　　「據我所知，這島上沒有王子，只有吵死人的攤販和蠢蛋觀光客。」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王子，那容顏不是島上的人，也不像遊客。那張臉、那氣質，就像天上的太陽一樣，很耀眼。」

　　崔珉起越聽越不明白，暗忖金鐘炫的腦袋終於被太陽燒壞了，慌張的晃著金鐘炫肩膀：「要不要我陪你去找海底女巫？有病要盡快治。」

　　「我和他對到眼了。」金鐘炫撥開崔珉起的手，淡淡的道，他不知道人類的眼神也能懾人心魂。

　　「你和人類對到眼？」

　　「嗯。我太慌張就逃跑了，游進海裡才想到他好像看見了我的魚尾。」

　　「神經病啊你金鐘炫！」崔珉起氣到炸開鱗片，如果他是章魚大概已經被金鐘炫氣得噴出一口老墨水，但是他是尊貴的人魚王子，於是只是煩躁的游來游去邊不停摳著自己玫瑰色的魚鱗。

　　「對不起，都是我太不小心。」看著崔珉起漾起的暴躁水波，金鐘炫低著頭幾乎要流出眼淚，一開始他還沒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回到海裡才想起那些有關人類濫捕的流言。人魚自小就被教導人類貪婪而自私，他們可以為了利益剝奪大海或是世上其他一切，兩種族群有著相同的上半身和類似的心智，卻絕對不可能和平共存。

　　金鐘炫和不知名人類無意的一眼瞬間，可能招致整個族群的災難。

　　「我要和英敏哥討論一下，這段時間你別再去礁石那了。」結束一連串的自言自語和內心戲，崔珉起總算稍微冷靜，一甩平時吊兒郎當的模樣，用那雙全海域最美麗的眼眸瞪著金鐘炫。

　　犯了錯，所以必須捨棄陽光。金鐘炫抿起唇，用力的點了頭。

＃

　　黃旼炫飾演的是一名戀上人魚的王子，他也不明白這劇情和運動飲料有半毛線關係，不過平心而論，他挺喜歡這劇本。

　　雖然只是為行銷而拍的網路短劇，卻沒更動人魚公主的悲劇。這裡的美人魚依舊沒實現愛情，而安徒生童話裡一無所知的王子明白了人魚的犧牲與愛戀，但也無法力挽狂瀾。可歌可泣又狗血，多愚蠢的愛情。作品完成之後會成為黃旼炫演藝生涯的第一齣悲劇結尾，不同於劇本裡王子陛下的喟嘆，黃旼炫還挺期待的。

　　皆大歡喜的戀愛關係總歸是少數，談過幾段不怎麼樣的戀愛，經過幾次不了了之的訣別後，黃旼炫得出這結論。

　　戀愛喜劇是渴望幸福的傻瓜們一廂情願的心理投影，他認為。

　　服裝組拿來幾件衣服供他挑選搭配，黃旼炫端詳許久沒做出結論，反而對造型師彈了個響指：「可以讓我看看人魚的服裝嗎？」

　　造型師先是一愣，而後感嘆大勢演員不愧是大勢演員，挑選王子造型還不忘參考對手演員的配件，立刻叫助理們拿來一堆魚尾，得意的攤在黃旼炫面前。

　　來回審視一會兒，黃旼炫沒對堆積如山的人工魚尾說什麼，冷眼望回原來那排王子服飾，隨手取出幾件：「就這些吧，謝謝，辛苦你們了。」整個服裝組群體懵逼，訕訕的將魚尾巴們又扛了回去，造型師邊自言自語自己明明將魚尾設計的挺美，黃大演員怎麼瞬間變了臉。

　　「哇，那些鱗片簡直像真的一樣。果然是大公司，肯花大手筆。」服裝組走後姜東昊讚嘆連連，黃旼炫卻仍神色凝重若有所思。

　　「欸，不要不理我啊黃大爺，我這不是怕你過敏才去找你兇你不讓你隨便去海邊嗎？我是為你好啊別生氣別生氣－－」姜東昊以為黃旼炫還在為方才他將人硬帶回別墅的事嘔氣，好聲好氣的走到黃旼炫身後替自己的竹馬大明星按摩肩頸，按沒幾下那人卻忽地轉過身。

　　「姜東昊，我跟你說件事。」

　　「你幹嘛？」狐狸似的俊臉在眼前放大好幾倍，嚇得姜東昊手捂心口少女式倒退。

　　「我看到人魚了，公的。」

　　「......」

　　「本來以為他也是剛到島上的演員，可我越想越不對，剛剛看了服裝組的魚尾後，我更確定他穿的不是戲服，他是真貨。」

　　「......」

　　「你幹嘛不說話？」

　　「黃旼炫，我也跟你說件事。」

　　「怎麼？你也看到人魚？」

　　「不是，我看到傻逼了，男的。」

　　「......」

　　「我還覺得你這次過敏沒以往嚴重，暗中雀躍呢。沒想到這次過敏的不是皮膚，是海風灌進你的大頭把你腦袋鹹壞了。」姜東昊雙手捧起黃旼炫優越的下顎線，一臉恨鐵不成鋼，話裡滿是鄙夷和擔憂。

　　「......謝謝你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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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鐘炫想問崔珉起，人類是否也和海底女巫還有遠方那些海妖一樣，眼神擁有勾人心魂的能力。他無法不想起日光浴時遇見的人類，那人過於寬鬆被風吹起的襯衫衣領，還有那雙彎的像兩隻小海馬的笑眼，全都烙印在他腦海。若要他回憶彼此對上眼的瞬間，他可以舉出一百項那人的關於，當下他甚至清楚看見那人眸裡映出的自己。

　　人魚的圖像記憶向來優越是事實，金鐘炫卻隱隱感覺有些不同、有些不安，好像記得太多了，況且愈發回憶愈發鮮明，以前從沒有過這樣的狀況。

　　非比尋常。但金鐘炫還是沒敢把心中疑慮告訴崔珉起，被剝奪礁石休息的權利已經令他心煩，他可不想承受挨人魚王子一頓暴打的風險。

　　崔珉起和郭英敏的商討結果是沒有結論，這幾天海底世界並無太大動盪，看來那名人類要不是沒洩漏風聲，就是岸上的貪婪物種尚在蓄勢待發。

　　「或是那個人類根本什麼也沒想，在他眼裡鐘炫只是一個唱歌被發現，然後跳進水裡的人類。」郭英敏帶著美式樂觀自信滿滿，氣得崔珉起這次抓了兩隻螃蟹砸他：「你覺得有可能嗎！」

　　正當郭英敏邊將螃蟹從身上拿下，邊嘮叨崔珉起別暴力對待海的子民時，一隻螃蟹突然開口：「長官長官，有艘沒看過的大船現在停在碼頭。」

　　「你說清楚一點。」崔珉起抓過螃蟹猛的湊近人家大眼瞪小眼，嚇得螃蟹直打哆嗦。

　　「一艘看起來很威武的船，上面載著好多人，全是外地人。」

　　金鐘炫聽了內疚，郭英敏聽了沉默，崔珉起聽了想打人。

　　無語的沉思良久，郭英敏總算下定決心長嘆一口氣，拉過金鐘炫和崔珉起的手：「走吧，我們游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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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人魚這種事，說出來黃旼炫自己也覺得瘋狂的可怕。

　　沒多想就跟姜東昊說了，一方面是因為多年好友值得信任，一方面是他想確認自己的大腦是否還能正確運轉。姜東昊的反應提醒了他這樣的想法有多荒謬，那一瞬間他也找回理智告訴自己這樣的記憶太不合理，絕對是哪裡出了差錯。

　　他卻無法忘記那抹湖水綠的身影。

　　第一個開拍的鏡頭是王子出海的場景，姜東昊邊稱讚他的王子扮相邊替他拍了好幾張照片，「太帥啦我們旼炫！」前幾天黃旼炫的獵奇言論壓根沒被姜東昊放在心上，人類就是這樣，非親眼所見就會慣性的選擇遺忘。

　　因為太難以理解，如果每個待解的困頓都細細去思量，只會心神疲憊然後一無所獲。

　　這幾天黃旼炫一直反覆告訴自己別再思考這些和工作無關的事，他本來也覺得自己差不多忘記了，然而現在站在船頭望著海面，那天的情景又不停浮現在腦海。

　　張皇失措的表情和臨陣脫逃的魚尾，那個男人，或是公魚－－黃旼炫不知道究竟該如何稱呼那身影，唱歌饒舌然後躍入水中的場景在腦中不停回放。現在的他應當確認劇本，卻下意識的想從波瀾不興的水面找尋念念不忘的湖水綠。

　　一定是那顏色太漂亮了，自己才會如此一反常態。黃旼炫大力拍拍自己的臉，強迫自己找回平時的待機狀態。

　　今天的天氣很好，陽光普照卻不過於炎熱，太陽高掛在天發散著恰恰好的溫度，天空很清澈，可以清楚看見遠方的海際線。

　　船隻出航，攝影機亮了燈，這個鏡頭不用說話，他只要定定站著扮演風流倜儻的王子就好。發現自己戀上人魚的王子是什麼心情呢？黃旼炫倏地想到。光是看見疑似人魚的生命體就令他心神不寧，若說戀愛對象是和自己截然不同世界的物種，那不是更難以接受嗎？或是愛情真能超越一切？

　　註定是悲劇吧，人魚和王子相遇的那瞬間就定了結局。

　　黃旼炫皺眉焦慮的模樣意外符合導演心中的憂鬱迷茫王子，沒多久就喊了卡。休息時間黃旼炫還是站在船頭，與其說是為了未知生命體的確切身分煩躁，不如說是他不解自己為何會如此執著。明明就是因為夠豁達且懂得取捨才能一路走到現在的位置，看得開一直是他個性的極大優勢，現在卻為了可能的錯覺心亂如麻。

　　他嘆了一口氣，然後又向水面看去。

　　他又看到了。

＃

　　幾天沒見到陽光，金鐘炫有些不適應。陽光扎的他眼睛有些疼，只能瞇著眼睛循著郭英敏和崔珉起泛起的水花游著。偵查的螃蟹說是威武的大船，他本以為該不會是什麼艦艇之類，沒料到是艘戰鬥力比想像中更低的船，裝飾華美但看起來挺中看不中用。

　　郭英敏先是沿著船底悄悄繞了一圈，而後帶著金鐘炫和崔珉起到稍遠的堤岸旁暗中觀察，「是在拍戲。」他說。「我看也是。」崔珉起附和。

　　「所以...... 沒有危險嗎？」金鐘炫怯怯地問，郭英敏搖頭，至少暫時沒有。

　　偶爾會有外來者因遠近馳名的海景，慕名來這座島上拍戲，不過這還是金鐘炫第一次見到如此大的陣仗。那個人也在船上嗎？或者他只是其中一名平凡的觀光客？金鐘炫盯著遠方昂揚的帆，後面是滾燙的太陽，船帆遮掩不了陽光的熱情，光影灑落海面殘影斑斑。

　　很漂亮，是海底看不見的景色。

　　「差不多該走了。」崔珉起的聲音打斷金鐘炫對天上驕陽的綺麗幻想，金鐘炫有些懵的支吾應和了幾聲，崔珉起見狀無奈的笑著揉揉金鐘炫被太陽曬的鬆軟的髮絲：「想看的話就繼續待著吧，不過，別再被發現了。」

　　他大力點點頭，看著兩名好友重回海水。可以的話，他想再更近一點觀察那艘船，他想知道人類欲從這片海景拍得什麼，他想從人類的角度看世界。

　　他想了解人類。他羨慕他們有自由行動的雙腿，還有無時無刻都能沐浴的溫暖日光。這樣的欣羨對人魚來說是極大的禁忌，所以他從未對任何人提起自小萌生的危險心態。

　　傳說中小美人魚就是因為無謂的嚮往，斷送自己的性命。

　　金鐘炫只能跟崔珉起說他喜歡曬太陽，但更多的是他想一直曬太陽，他不想一生都被侷限於海底，世界如此遼闊，他卻只能游四海而無法見八方。

　　不知不覺他已游到船頭附近，游至船隻映在水面的倒影金鐘炫才驚覺大事不妙，著急的想趕快潛回水裡，理智要他盡快回到從小到大生活的安全水域。

　　「是你嗎？」潛進水裡的同時隱約聽見人聲，雖然覺得是幻覺，他還是不小心游了個踉蹌。

　　「是你沒錯吧？上次在礁石唱歌的人魚。」聲音變得更大了，天知道船上的人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讓水里的他聽到問句。這個聲音很適合他，很適合那個笑起來有兩隻小海馬在臉上的人類，還沒提到在礁石唱歌，金鐘炫就知道是那人在問話。

　　不能回頭，他告訴自己。

　　「是你吧，我記得你湖水綠的尾巴，很漂亮。」這次聽得更清楚。金鐘炫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在水裡來了個緊急迴轉，然後悄咪咪的抬起頭。一眼，就一眼，看一眼就好，他心想。

　　如願對上船頭那人的眼睛，一樣的弧度，一樣瞳仁有著自己的倒影。不同的是上次是隨興的襯衫，這次他打扮的像王子整個人閃閃發亮。金鐘炫第一次知道，世界上居然有事物能比太陽更耀眼。

　　回不去了，金鐘炫閉上眼睛告訴自己，他再也回不去自己理應所屬的地方。

＃

　　現實裡有了我對你的眷戀。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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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麻糬的人魚梗！

還是拆成兩篇啦，真沒想到會寫這麼多XD

除了字數以外，考量到故事的推進所以拆開

第一段和最後一段都是BGM的歌詞，下回也會以這個方式寫

今年最後一更，下回明年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