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腳踝

※私設，架空娛樂圈；偽破鏡重圓，全文簡體
※姜丹尼爾×邕聖祐；影帝×經紀人；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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０２

前文：０１

　　「他满有趣的。」黄旼炫敞开自己羽绒服，作势将结束今日戏份、兀自打颤的姜丹尼尔拥入怀中施予温暖。后者嫌恶的推拒对方胡来，皱著鼻子穿上工作人员递来的大衣：「你说谁？」

　　闷骚的人总习於明知故问，没人比黄旼炫更明白影帝表弟的脾性，眼角噙笑的耸肩：「还有谁？你的猫。」

　　姜丹尼尔心尖猛地颤了一下，不知道是被久违的「你的」二字激的，还是被「猫」的形容惊的。然而若喜怒轻易形於色，那他未免太愧对影帝奖座，闷闷的将脸埋入大衣领口：「別这么说他。」

　　「別怎么说他？说他有趣？还是说他是你的猫？」

　　恶趣味一上头，黄旼炫便停不下来。姜丹尼尔顿时懊悔将只会出一张嘴的表哥揣上山，原意是想助黄旼炫一臂之力，躲避烂桃花招来的风头，顺道让经纪人体验名演员并不都在吃香喝辣。孰料开镜第一天，黄旼炫就把他气得恨不得将人踹至山脚。

　　山上虫多，姜丹尼尔不自觉地加快脚步，想尽快上车回旅馆补眠：「你別惹他。」

　　黄旼炫气笑了：「谁惹他？我不过是好心借他外套，你倒是直接上手帮人拉了拉鍊。」

　　姜丹尼尔懒得反驳黄旼炫，既然如此大度那何不脱下自己的羽绒服，偏要将备给自己的外套借给邕圣祐。自小到大他和黄旼炫的唇枪舌战总是徒劳无功，此时的姜影帝无暇与表哥嘴贫，只想尽快逃离山区虫虫危机。

　　方才拍打戏的时候，许多不知名的六脚生物拍击著翅膀，在姜丹尼尔和群演周围嗡嗡嗡。吓得影帝差点冲向一旁的黄旼炫，掐住表哥脖子质问，自己特別捎上山的电蚊拍被收到哪里去。

　　同姜丹尼尔对戏的朴志训倒是处变不惊，除了天冷眼尾冻得有些红以外，面上并无罣碍，甚至徒手杀了几只虫。姜丹尼尔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心想这小孩跟他家经纪人真是一脉相传，处事迅猛狠毒。

　　中场休息时，姜丹尼尔板着一张脸，奔向黄旼炫欲言又止，然而基於毫无意义的胜负欲，最终仍没向一脸狐疑的表哥要来电蚊拍。

　　瞟向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对休憩的朴志训不知道说着什么的邕圣祐，姜丹尼尔话句硬是转了个弯：「哥，你有热茶吗？」

　　热爱满嘴跑火车，并不影响黄旼炫的办事妥贴，他迅速变出一个巨大保温壺：「我泡了黑糖水，你自己来？」

　　这哥真够懒的，连让双手在口袋外头多待几秒钟，为亲表弟兼负责艺人倒热饮都舍不得。姜丹尼尔撇撇嘴：「待会倒一些给邕圣祐。」

　　黄旼炫倏地睁大眼睛，平时的干练形象崩得彻底：「你干嘛？旧情难－－」

　　忘字还没说出来，便被没大没小的姜丹尼尔摀住嘴巴，凑近黄旼炫耳边咬牙切齿：「我是看他快冷成智障，反正泡了这么一大壺，我一个人也喝不完。」

　　姜丹尼尔这话说得没毛病，远处的邕圣祐确实是冷得上下排牙齿直打颤，颤抖的幅度大到即便隔了数公尺，黄旼炫仍有种听见那人牙齿激|情演奏打击乐的错觉。

　　「要关心人家你自己给他，干什么把锅丟给我。」碍于丹邕过去的爱恨情仇，上山后除了简单的招呼，两位经纪人压根没说过半句话，黄旼炫怀疑邕圣祐根本不知道他姓名。

　　「随你，爱给不给，不给拉倒。」

　　「？？？」黄旼炫真是服了他表弟，甩锅甩得一干二净，好像奉茶给邕圣祐是他应尽的责任，明明嘴硬心软的人是姜丹尼尔。

　　搅和他人爱情游戏并不符合黄经纪人作风，不过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加之他喜欢逗弄小动物，於是难得顺应姜丹尼尔要求，重新开镜之后，主动对像只松鼠冷得蹦哒的邕圣祐释出善意。

　　意外的是，邕圣祐并不如姜丹尼尔长年形容的倨傲不可一世，眉宇确有几分疏离，整体氛围却是温润。黄旼炫想起多年前姜丹尼尔醉酒后，对自己控诉的邕圣祐种种，越想越不对劲，猛地拉住前头健步如飞的姜丹尼尔衣襬：「欸。」

　　姜丹尼尔被拽得一个踉跄，险些磕上一旁树干上的不知名昆虫，回头不悅的睇了黄旼炫一眼，等着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人后话。

　　「他不像是那样的人。」

　　话道出口的瞬间，姜丹尼尔面上霎地交杂出万种情绪，黄旼炫甚至惊见对方面容一瞬变得柔软，然而未等他揉完眼睛确认，那张脸又恢复平时的木然。

　　「说什么呢。」姜丹尼尔別过头，却没迈开脚步，轻轻拋来一句。

　　话里没有反驳意味，更甚不是问句，只是平淡的陈述。向来伶牙俐齿的黄旼炫难得被呛住，语塞片刻心想，自己再说下去确实是多管閒事，於是缓缓摇头，也不管姜丹尼尔根本看不见：「没事，当我没说。」

　　真够傻的，黄旼炫踢了一下脚旁的树叶，然后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

＃

　　「哈啾！」硬是脱下姜丹尼尔外套，扔给小刘后，邕圣祐喜提一个惊世骇俗的喷嚏。

　　幸而小刘隔得远，才没被老板的飞沫波及。然而她环抱姜丹尼尔的羽绒服，如同持著烫手山芋，继续拿着也不是，穿上身更不是，只得哭丧著脸等邕圣祐下一步指示。

　　邕圣祐却不懂她手捧当红影帝外裳的忐忑，看也没看小刘，兀自提点朴志训镜头前的表情细节，毫无意识自己被冻得颜面神经失调，压根做不出精细示范。

　　后来还是朴志训看不下去，夺过小刘手上白色一团，暴力往邕圣祐身上一套，嘴上边念叨：「哥最近已经够神经兮兮了，別冻坏了脑子。」

　　光想到和姜丹尼尔共享同一份外套的温度，就算不是无缝汲取温暖，邕圣祐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神色急迫的望向小刘渴望紧急支援，但被助理以牙还牙的视而不见。

　　转职经纪人那么久，邕圣祐还没被哪位艺人说过脑子坏掉，扑腾著手臂极力回避朴志训猛往他身上套御寒衣物的恶行－－现在的他看上去的确像只鼓鼓囊囊的胖企鹅，还是嗓门特大那种：「朴志训你造反啦？！」

　　被骂的人没答邕圣祐话，而是后知后觉的瞧见羽绒服衣领的花体Daniel，惊叹出声：「哥，姜前辈的外套怎么在你这儿？」

　　朴志训的大叔嗓门相较邕圣祐的军嗓，可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成功引来剧组半数以上的视线。

　　邕圣祐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些年他费尽苦心避免和姜丹尼尔同框，现在却成了借穿外套都搞得众人皆知的关系。王牌经纪人一手拉住小刘，一手带上朴志训，向着保母车方向盲目狂奔，全然无视后方工作人员的呼喊：「邕老师小心！」

　　「碰！」邕圣祐被突出的树根绊了个狗吃屎，神奇的是各据左右两侧的小刘和朴志训，皆稳如泰山。

　　邕圣祐：「......」

　　朴志训：「......」

　　平时反应慢半拍的小刘，此时竟特別眼明手快，麻利的同一旁的灯光师扶起邕圣祐，嘴巴也没停：「邕哥，没事的，我们会替你守住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邕圣祐茫然的拍拍吃痛的屁股，转向另一边的朴志训，未料他的演员竟也是一脸了然样，跟著小刘一同做出嘴巴拉上拉鍊的动作。

　　－－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邕圣祐觉得，自从帮朴志训接下这部电影，就没一件事情顺心。

＃

　　邕圣祐盘腿坐在旅馆床铺，开始思考人生。

　　梳妆台前的椅子搁著姜丹尼尔羽绒服，上头不可避免地留有刚才摔倒时沾上的泥土。邕圣祐一阵头疼，本想着一到旅馆就讬小刘把衣服送回去，然而汙渍明摆在上头，邕圣祐再怎么厚脸皮，也不可能佯装无事直接送还。

　　而后邕圣祐后知后觉想到，自己穿走了姜丹尼尔外套，那后者是怎么离开的拍摄现场？依稀记得后来似乎有工作人员递上大衣，邕圣祐疲惫的瞇起眼睛，觉得自己可笑，对方都迳自帮他拉上拉鍊了，他没事何必在乎那人有没有穿暖？

　　好像哪里怪怪的。

　　拉拉鍊......姜丹尼尔为什么帮他拉拉鍊？

　　是再寻常不过的动作，一个男人帮另一个男人拉外套拉鍊乍听别扭，不过在邕圣祐冻成风中残烛的情况下也还说得过去。偏偏邕圣祐越是回想，双颊越是无用的发热，因为他知道姜丹尼尔的行为并非怕他受寒的担忧，而是多年以前养成的习惯。

　　眼见邕圣祐欲脱下羽绒服，便先一步伸手重新拉上拉鍊，是姜丹尼尔惯性而成的下意识，尽管两人已有近五年的时间未曾交流。

　　邕圣祐不认为这种揣测是自作多情－－因为他面对姜丹尼尔，也时常会有诸如此类，习惯培养出的冲动。一如对方一喊「哥」，他就猛回头，明明人家唤的是经纪人黄旼炫。

　　该开心吗？还是该难过？或是其实什么都不该感受？邕圣祐很难形容现下的感觉，只觉得心口堵得慌。

　　不见不会，一见心就沉沉下坠，矫情的不行。分明当年也没爱过，甚至还是人尽皆知的不欢而散，但邕圣祐就是克制不住自己去想如果。

　　自小在工作室和片场享尽工作人员宠爱的影后之子，夏天怕热，冬天畏寒，二十出头仍像个小孩一样，日夜温差大时尤其不爱好好穿衣服。邕圣祐每次总仰赖姜丹尼尔把他裹得像颗粽子，顺道赚来一套无须自个儿思量的穿搭。

　　不似朴志训猛给他增添毛料装备时的抗拒，那时候的邕圣祐尽管嘴上发狠，身子却是乖乖任由姜丹尼尔摆布。姜丹尼尔替他拉过无数次拉鍊、扣过无数颗钮扣，甚至连鞋带都帮邕圣祐系过－－

　　刚出道谈及恋爱话题时，姜丹尼尔是怎么告诉镜头的？

　　「喜欢一个人就是连他可以自己做的事，都帮他準备好。」那一天姜丹尼尔在狭小的摄影棚内，对着主持人笑得见牙不见眼，神情却格外真挚。这句或许无心的话，成了日后邕圣祐辗转难眠时，侵扰他的噩梦与美梦。

　　当时的他没想太多，之后一同打拚的五年，却出现许多险些脱口询问姜丹尼尔，是不是喜欢自己的瞬间。邕圣祐当然从没问出口，那些共伴而成的情感，连他自己都感觉朦胧，定义关系无法为任何人带来好处。

　　加上后来姜丹尼尔还被经纪人发现是个G|a|y，邕圣祐是真的开始害怕，他担心大家的梦想都会一夕崩塌。

　　然而现在什么都无所谓，姜丹尼尔早已站在高峰，而他自己站在另一个顶点。

　　他甚至被姜丹尼尔定义为卑鄙下作之人，连帮忙拉上外套时，对方都没给他好脸色，还在邕圣祐显露惊愕时，比前者更明显的愣了一愣。

　　尬的不行，谈何重新。

　　如今他们的唯二交集是朴志训，还有一件被邕圣祐摔倒弄脏的羽绒衣。

　　－－偏偏是脏了特明显的纯白，邕圣祐心绪一分岔就开始胡思乱想。心道以后厂商若要送外套给朴志训，一定要嘱咐送深色系，黑色的最好。

　　邕圣祐业务能力出众归出众，却难以一心多用，因此他费了数秒回神，才发现小刘不知何时进了他房间，面无表情俯视靠在床头的他。

　　小刘今天上的粉底色号特別白，猛一看挺吓人，邕圣祐惊得险些跌下床榻：「妳进门都不出声的？不对，妳怎么进来的？」

　　「门没锁呀，我看邕老师房门半掩半阖的，担心您出了什么事才进来确认。」小刘回得理直气壮，完全不觉得擅闯入单身青年私人领域有什么不对，小脸言之凿凿：「幸好进来的是我，不然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邕圣祐懒得同她一起想像自身可能遭遇什么意外，他虽然退圈数年，但偶尔也会碰上狂热的私生铁粉，被朴志训或其他艺人的粉丝骚扰也不是没有过。

　　他蹙了一下眉头，心想自己确实太心不在焉，太久没陪演员进组，作什么都有些乱套。摆摆手想打发小刘回去：「行了，回妳自己房间，明天得早起陪志训上山。」

　　「邕哥，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小刘却没顺着他的手势离去，而是站在原地巍然不动，话音中含带困惑还夹杂隐隐兴奋。邕圣祐双手拚命舒展自己紧蹙的眉毛，视线无心分给她，於是没注意助理的反常：「什么事？」

　　「你为什么－－」小刘顿了一下，似乎在想如何措辞更妥当：「邕老师为什么会抱着姜影帝的羽绒服，倒在床上满脸通红？我刚才观察了好久。」

　　好久是多久？邕圣祐真想敲开小刘脑袋，看看助理脑内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奇奇怪怪。

　　站在床边暗中观察大龄青年发愣干嘛？神经病啊！他当然没直接把吐槽问出口，不过察觉小刘神情微妙，邕圣祐才惊觉自己忽略了问句重点。

　　邕大经纪人低头一看，赫然发现自己确实紧紧攥著姜丹尼尔的外套，但他分明记得自己一进门就把羽绒服掛在椅子上，为什么衣服会突然跑来他怀中！

　　他懵了，无法解释此番超自然现象，无理取闹甩锅：「是妳刚刚进门的时候，趁我发呆，把外套披在我身上的吧？」

　　「才不是，我一进门就看见哥脸把埋在羽绒服里，一脸沉迷。」

　　邕圣祐臊得满脸通红，一时竟忘记反驳小刘，自己若真把脸埋在外套里，她又如何看出他表情沉醉。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的确独自上演了一番回忆杀，邕圣祐自以为具有威慑力的清了清喉咙：「別说些有的没的，我只是有点冷，刚好外套在手边，就拿来盖一盖。」

　　「喔，您说的是。」小刘瞥了一眼床尾被踢得皱巴巴的棉被，回应得毫无灵魂。

　　「对了，帮我把姜丹尼尔的外套拿去送洗，顺便向他经纪人通知一声，之后再还回去。」邕圣祐起身将羽绒服交给小刘，骨节分明的手指出几处山区沾上的汙迹。

　　「邕老师不亲自说吗？」

　　「说什么？」

　　「说外套脏了，对不起，还有谢谢人家。毕竟是特別借给邕哥的不是吗？」小刘紧接着咕哝了一句：「姜老师是穿着工作人员的大衣走的。」

　　声音很小，却不偏不倚击中邕圣祐心尖某处，他怔了一下，而后叹了口气：「好。」

　　逃避虽可耻但有用，邕圣祐深知这句话并不能当作一再躲避的理由。

　　尽管他还是很难面对姜丹尼尔的眼睛，但这对成年人来说，作不了借口。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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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assoTheMoon －－

在玻璃腳踝記仇小本本佔據首席之位一女的

不確定明天有沒有時間更新，盡量日更。

是OOC沙雕文學，不過也有認真成分（吧

捉蟲後，默默刪掉了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