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腳踝

※私設，勿上升真人；幾句話丹邕
※鄭世雲×金在奐；信任是你我可習得的超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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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相較於容光煥發的金在奐，步出影廳的鄭世雲只感到雙耳疲憊耳膜幾近炸裂。《驚聲尖笑海盜船》某程度來說的確可稱之經典，聲光效果驚人不說，主角的尖叫聲更是餘音繞梁於腦海久久徘徊不去。將空可樂杯和爆米花盒子交予影廳出口的工作人員時，鄭世雲仍感覺片中各種難以描述的聲響在腦內瘋狂迴盪，甚至自成4D環繞效果折騰的緊，明明是看場電影，卻有種方才跑了三千米揮汗如雨的錯覺。

　　觀影發起人金在奐倒是神清氣爽一臉滿足，樂呵呵的拍了鄭世雲的肩：「嘿嘿嘿電影好看吧？」面對突如其來的肢體接觸鄭世雲先是一愣，而後恢復平時的淡然輕輕點頭。

　　電影畫面好不好看老實說他不知道，畢竟整場電影鄭世雲幾乎都在悄咪咪觀察昏暗影廳內身旁專心致志的朦朧臉廓，他看的不是《驚聲尖笑海盜船》，他看的是金在奐。

　　大概是第一次的吉他社小成後再也沒見過如此放鬆的金在奐，所以才想趁著難得的機會仔細瞧瞧身邊的人。

　　入座以前兩人的氛圍可說是不能再更尷尬，站在售票窗口隊伍中準備要買四人的票，丹尼爾卻突然傳訊息說這部片他果然還是想陪邕邕一起看，林煐岷則打來說他肚子犯疼，整個下午怕是都要與馬桶難捨難離，於是落得即將到達隊伍最前頭的兩人尷尬又不失禮貌微笑的面面相覷。

　　乍看為天時地利人和，實則怎麼想都是人為因素所致的首次一對一共處便這麼無預警展開。老實說鄭世雲是無所謂的，他不是自來熟的性子，處事也不特別鬧騰，交流卻是落落大方，不刻意拉關係卻也不冷淡，恰到好處的維持與身邊所有人的距離。倒是金在奐，鄭世雲早就注意到對方面對自己時總特別僵直，雖然努力想處之泰然，殊不知刻意佯裝的淡定反而顯得整個人更加無措，尤其積極避免各種可能與鄭世雲獨處的機會，連廁所都不願意跟後者一起去。

　　初始鄭世雲有些受挫，差不多像金東賢說與鄭世雲不熟時那樣微失望的程度。不過後來發現，金在奐貌似也不是討厭他，自己時不時故作多買的飲料點心、偶爾提起的樂曲書籍，金在奐欣然接受也會與之交流，正常範圍下的回饋也是有的，只不過仍然免不了尬笑或是定不了焦點的瞳孔。

　　鄭世雲個性淡漠，固然不如開外掛的金在奐善於同理他人情緒甚至隨之喜悲，不過正是因為淡如水的人際距離，所以更能觀察或透徹他人行為。於是他很快察覺，金在奐似乎不太明白該怎麼與自己相處。

　　這就奇怪了，他對金在奐的印象以及旁人描述全都是八面玲瓏面面俱到人緣極佳，難不成是自己天生的淡然排開了金在奐？然而他明明各種釋出好感甚至逼出了畢生熱情最大值。於是鄭世雲相當不符合自己作風的請教了金在奐的發小姜丹尼爾，對方卻是瞪著他老半天而後支支吾吾，接著像是想起什麼大事似的重重拍了鄭世雲的肩，嘆氣道：「世雲，你只需要知道，我永遠站在你這邊，兄弟為你撐腰。」

　　鄭世雲：？？？

　　沒從姜丹尼爾那兒獲得什麼有效資訊就算了，沒隔幾天竟出乎意料的必須與金在奐單獨消磨電影開演前的時光，以及肩並肩如膩友般兩人一同看電影。電影開演前向來坦然的鄭世雲也難得手腳蜷縮，一方面是他總覺得姜丹尼爾和林煐岷誤會了什麼，另一方面是皮笑肉不笑卻又極力示好的金在奐令他壓力山大。

　　幸虧看完喜愛的電影後金在奐明顯放鬆許多，鄭世雲正慶幸得以舒展糾結的手腳及心緒，或許兩人關係能稍有長進，那人卻一臉明朗的兩眼微瞇道：「電影看完了，我們也散會吧。」

　　敢情這人是因為找到機會逃離兩人共處才回歸愜意？

　　「都出門了，天氣這麼好不去哪裡走走嗎？」鄭世雲一個腦衝便吐出問句，直面一臉困惑的小圓臉龐，鄭世雲真想挖個地洞鑽進去裝作方才什麼話都沒說。莫名的，在金在奐面前，鄭世雲的行為模式往往不那麼鄭世雲。

　　其實打從第一次見到金在奐時渴望認識他，這點就很不尋常。

　　不過他一直解讀為對音樂同好的惺惺相惜，以及對於金在奐總能不費吹灰之力成為人群裡的光的憧憬。

　　金在奐的面部表情和思維像是被誰按了暫停鍵，愣愣地越過鄭世雲盯著某個方向。鄭世雲見他不回答有些尷尬，於是也順著金在奐視線望去，轉過頭唰地映入眼簾的是數公尺外一台粉色底碎花裝飾、很是顯眼的冰淇淋攤車。

　　「想吃的話就買吧。」語畢鄭世雲就要往攤車方向走，卻被金在奐猛地拉住衣袖：「不了，我減肥呢。」

　　瘦身中的人剛剛還喝了大杯可樂吃了三分之二桶爆米花？鄭世雲頓時覺得有些玄幻，不過更令他費解的是站在他面前的小身板還有不停揮來晃去的纖細手腕：「減什麼肥？你不胖呀。」

　　金在奐猛搖頭，沒正面回答他的問題，神色堅定：「我不吃。」鄭世雲眼神從頭到腳掃過金在奐一遍，還是沒理解他哪來的減肥想法，歪頭想了一下沒吭聲，自個兒向冰淇淋小販走去。

　　看著鄭世雲逕自走向攤車的背影，金在奐有點懵。明明沒答應那人剛才提議到處走走的話語，他還是靜靜站在原地等鄭世雲回來，順便感受由於那人離去又能暫時感知的周遭心聲。

　　然後是鄭世雲踱著小碎步歸來，手裡握著兩支甜筒，小心翼翼地輕輕捏著，好似捧著什麼珍寶。

　　想吃的話就吃吧，他說。

 

 

＃

 

 

　　－－和世雲兩人好好相處吧　顆顆

　　點開姜丹尼爾突如其來告知不赴約的訊息，偷偷瞥了一眼正關切林煐岷腸胃的鄭世雲，金在奐覺得自己快炸了，氣呼呼地打字回覆說不來就不來的任性姜狗狗。

　　－－很好！你很行！姜狗子你別想要我見你的邕邕！自己的戀愛自己看著辦！

　　－－？？？　我和邕邕在一起了，不勞你費心

　　金在奐懵了，這些日子來使喚姜丹尼爾的籌碼一夕崩塌。

　　－－？！　這次不用我先替你傾聽他的心？

　　－－兄弟，很多事情並不是非得讀心或是說出口才能明白

　　「煐岷說他來不了，腸胃炎很嚴重的樣子。」正想著該如何回應姜丹尼爾才能充分彰顯自己的震驚及悲痛，通話完畢的鄭世雲突地湊過來輕聲說，嚇得金在奐一個激靈差點讓手機跟地面來個親密接觸。看著鄭世雲為好友腸胃憂慮佛光普照的天使模樣，金在奐心想這要不是姜丹尼爾和林煐岷早先串通，否則真的說不過去。

　　罷了，事已至此只能順其自然，金在奐將手機收進褲袋，雙眼無神的問鄭世雲要不要搭套餐。

　　現在他和鄭世雲坐在路邊長椅，一人一支甜筒，各嘗各的甜蜜。觀畢《驚聲尖笑海盜船》稍稍減緩的尷尬感再次襲來，金在奐想不到該開什麼話題又無法得知鄭世雲心裡想什麼，心頭悶的慌。長椅另一端那人倒是老神在在，雙眼晶亮的舔著甜筒，一臉幸福的沉浸於沁甜的香草味道。

　　要不吃完甜筒就分道揚鑣？像鄭世雲奔向攤車前自己說的那樣，吸入甜筒餅乾內最後一口清甜，金在奐想。望著鄭世雲的側顏卻又想起姜丹尼爾傳來的訊息，還有姜丹尼爾總是耳提面命提醒自己的「對世雲放鬆點吧，你又不是不喜歡這個人。」，於是鬼使神差的開口：「附近的廣場有路演，要一起去看看嗎？」

　　「好啊，你怎麼知道有路演？」鄭世雲已經開始吃起甜筒基座，嘎吱嘎吱咬著餅乾的他看上去像隻鼓動雙頰的小倉鼠。大多數時候的形象是成熟冷靜，偶爾卻會顯露孩子氣的一面，往往是令人意想不到、驚喜的一瞬間。想到這裡金在奐忍不住笑出聲，換得對方一臉不解。

　　「我剛剛聽到的。」等鄭世雲買冰淇淋回來時，聽見好幾個經過的路人心裡說，從那些心聲看來應該是小有名氣的街頭藝人。

　　鄭世雲了然的點頭，嘴角殘留著餅乾屑。金在奐想也沒想直接上手輕動拇指撥落碎屑，突被碰觸的那人詫異的凝視，金在奐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迅速收手笑的有些尷尬：「那個，你剛剛嘴邊有餅乾屑。」

　　「喔，那你弄乾淨了嗎？」驚異不過兩秒，鄭世雲又恢復淡定，不驚不咋的問。反而金在奐還沒從害臊感緩過來，愣頭愣腦的「啊？」了一聲。

　　「我想說，要是還有屑屑的話，再麻煩你幫我弄乾淨。」笑的理所當然，渾然不知此話聽在金在奐耳裡對心臟造成多大重擊。

　　「兄弟，很多事情並不是非得讀心或是說出口才能明白」姜丹尼爾訊息說的這番話，金在奐現在就想反駁。例如現在他怎麼也理不明白鄭世雲方才態度和話語的意涵，偏偏他想得到正答想的要瘋了。

　　他從未如此渴望理解一個人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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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h, I've been shaking

　　　I love it when you go crazy

　　　You take all my inhibitions

　　　Baby, there's nothing holding me back

　　　You take me places that tear up my reputation

　　　Manipulate my decisions

　　　Baby, there's nothing holding me back＂

　　近年大熱的曲子配上男孩的好歌喉，果不其然廣場人群反應熱烈。「聲音很好呢。」打從男孩開口，鄭世雲的嘴角便沒落下過。

　　「我聽東賢和煐岷說你也很會唱歌。」

　　「就，還不錯的程度吧。」鄭世雲有些虛勢的彈起空氣吉他，配合著男孩的歌詞對起嘴來，感受到周遭視線，金在奐覺得丟臉連忙制止。他其實不太適應人群聚集的地方，除了地鐵或是學校這種不可抗力的場所，基本上人多的地方他能避就避。認識鄭世雲後倒是不必顧慮那麼多，從前因為他人思緒容易分心很難融入路演，現在終於能專心享受音樂。

　　喜歡音樂也是因為這份人們冀望、他卻又愛又恨的不可思議能力。金在奐遇過太多道貌岸然的謊言，無心善意抑或私人惡意都有。相較言語，歌曲反而更能體現人們的真情實意，歌聲的情感和撥弄樂器的情意都騙不了人，大概是人類言行合一的最高境界。

　　「你為什麼學吉他？」金在奐沒聽過鄭世雲唱歌，但見過他被金東賢強拉來吉他社社辦撥弄琴弦的模樣。彈著木吉他的鄭世雲看上去比平時更溫柔，那天他用的是金在奐的琴，明明是伴自己多年的音樂夥伴，金在奐卻覺得那把吉他於鄭世雲手裡展現出另一種情調。

　　窗外陽光正好，在彈琴哼著小調的鄭世雲面上鋪上一層淺灰色陰影。彈奏吉他的男孩身影被光暈渲染的朦朧，視線模糊看不清表情，然而金在奐感覺那一刻他最接近鄭世雲的心。

　　熱愛音樂的人，心思都大同小異。

　　「因為音樂不會說謊。」很簡單的回答，卻如雷電般直劈入金在奐心頭。

　　鄭世雲又接著說，「其實我很早就想認識你了，吉他社小成時看到你的表演，那天我就覺得，啊，這個人很喜歡音樂吧，加上感覺你很擅長感受和感染情緒，所以對你又更感興趣。」他頓了一下，「然後就認識你了，真好。」

　　金在奐失笑，在鄭世雲面前他從來就無法從容，他能輕易理解所有人的想法卻永遠參不透鄭世雲，如今他卻覺得自己稍稍靠近了身旁的人一些，無論物理或心理距離。

　　聽不到別人的心，也許不是那麼可怕的事情。

　　他見過太多對他而言昭然若揭的謊話，所以忘了信任二字是可以實現於任何人身上的超能力。彼此的相信有可能帶來更多的不確定甚至背信的始料未及，但在真心的前提下，這些困難似乎都不那麼足以為懼。

　　鄭世雲是他遇見的第一個，不會也不必受到距離桎梧的人。

　　

　　＂And maybe I should stop and start confessing

　　　Confessing, yeah＂

　　廣場男孩即將進入第二次副歌，金在奐深呼吸一口氣，感覺自己的心正如副歌第一句所說瘋狂顫動。

　　「喂，鄭世雲。」

　　「嗯？」

　　「跟你說件事。」

　　「你說。」

　　「其實－－」

　　我有很多話想告訴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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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曲是Shawn Mendes的There's Nothing Holdin' Me Back，私心推房藝談的翻唱，弟弟的歌聲真是絕了！原曲也是百聽不厭！

這個故事想說的其實有很多不過都表達的很隱晦，有人有看出來就好了XD

結局就是這樣～很平淡很不戲劇化，很我心中的湖原（？）

稍早問的問題放到明天我起床刪！

現正處於微妙拉鋸哈哈哈